周晓晓立马想到好像自己被迫害似的,为了几文钱,瘦小的身躯挣扎在庞大的社会机器中。观感实在不好。
(14) 飞机到上海时,空气清新,周晓晓脚步轻快,仿佛发生在那个南方小镇里的所有烦恼都被抛诸脑后
学生局和商务局让周晓晓彻底明白赚钱的不易,她正打算着接下来的时间,却收到了表弟马上要在老家摆结婚宴席的消息。周晓晓没多想,直接买了回外婆家的机票。
周晓晓住在上海,不是那种高楼大厦夜夜笙歌的上海,而是最高层只有六楼,没有电梯的楼房的上海。马路两边的红砖地上摆着依稀几辆蓝的黄的共享单车,冬天下半场被修剪过的梧桐树。晚上在带有开阔窗户的阳台上望天空看,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,偶尔老鼠会造访,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吃掉她悉心照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绿色小苗。
但面对外婆,周晓晓更愿意谈论武康路上时髦的咖啡店,还有路边小贩车卖五块钱一朵的郁金香。
外婆问:“这个花能开多少次?”
周晓晓想起自己也曾经水培过郁金香,但的确只开一次,便老实回答。
外婆指指自己种在家门口的那几株橘子、山茶花之类的植被,说:“这种好,不止开一年,每年都有花看。”
现在,那块大石子底下兴许还藏着毒蛇,但外公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灵敏了。更多时候,他只是举着一根长长的水管,在太阳底下给他在附近种的葱、大蒜或者小青菜浇水。小时候与周晓晓一起看含羞草的表弟,今天将会带着他未来人生的伴侣,见一见儿时呆过的地方。
周晓晓跟外婆在挑花生,想选出些好的,以待婚宴上的宾客。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门前空地上,表弟下了车,弟媳也紧接着下来。两人站在后尾箱挑选里头的东西,见到周晓晓,都喊了句姐姐。
接下来的几天,接亲、宴席、敬酒,周晓晓又看到了父母和弟弟。
“回来啦?”
“嗯。”周晓晓简单回应。
周晓晓跟父亲坐在同一张沙发上,看着来往的人群互相敬酒祝贺。
“工作这么久,存了多少钱?”
上海赚钱上海花,周晓晓每个月的钱花在房租伙食上后,就再不剩什么了。
“没存到什么钱。”
“回趟家,你买包烟给我也好啊。买点零食给外公外婆也好啊。”
周晓晓没有搭话,只看见周晓晓的母亲拎着周晓晓弟弟四处跟人打招呼。
“是你儿子对吧,长那么高了。人高马大的,也该结婚了。”
“瞎说什么呢,还在上高中呢,上个国际学校,天天讲英文的,也听不懂。”
“上的国际学校吧?前途无量啊,以后娶个洋妞回来,生个黄毛的。”一亲戚拍拍弟弟的肩膀,两人笑着转过头来,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周晓晓。